“能吧。”沈啸眯着眼睛回答。
严培转身扑到他身上:“这么说咱们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。”
沈啸被他扑得倒在地上,抱着他嗯了一声:“而且咱们也没有分开。”
“对啊!”严培眉开眼笑,“既完成了任务,又没有分开,圆满了!”
沈啸抱着他轻声回应:“圆满了。”他眯着眼睛想再看看严培,但是眼睛被qiáng光灼伤,四周又昏暗,视野里严培的脸总是模模糊糊。
严培察觉了他的意图,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,喃喃地说:“摸一摸,一样能记住的。”说着低下头,把嘴唇凑了过去……
刚刚亲到沈啸的唇角,严培突然发现在白石长台的末端,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弹出一个半透明的球形舱:“什么东西?”
沈啸略有几分茫然地试图往前凑一凑含住那两瓣温热的嘴唇。这都什么时候了,居然还要分心吗?谁知道他们还剩几分锺来亲吻呢?
“不是,沈啸那边有东西,我觉得像——”严培极其煞风景地猛揪着沈啸的衣服把他扯了起来,往球形舱那边飞奔。如果他没猜错的话,那应该是个逃生装置!
球形舱外壳类似塑料,但是摸上去有弹xing,里头空空dàngdàng,什么都没有,但有一根管子与白石长台连接。从顶上弹开一小块外壳,可以让人直接跳进去。这种时候,死马也要当作活马医,严培拉着沈啸就跳了下去。
球形舱轻微地颤动了一下,几秒锺后,似乎是确定不会再有人下来,弹开的外壳自动合拢,连fèng隙都找不到。
球形舱大小仅容两人蜷着蹲在里面,严培抱紧了沈啸,低声说:“但愿我想的是对的——”否则,他们两个可能被活活闷死在里面。
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呢,与白石长台相连的那条管子里,已经迅速流出了一种半透明的微粘液体,像极稀的胶水一样,迅速注入球形舱里。
“完蛋,错了!”严培脸都白了,冲着舱门处狠狠砸了一拳。但略带弹xing的舱壁只是轻轻一颤,就把他这一拳的力量完全卸掉了。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一处连连扣动扳机,把一匣子弹全部倾泻出去,但子弹击中舱壁,也只是令舱壁颤动起来,连一道裂痕都没出现。
管子里的液体流量极大,转瞬间就已经把球形舱淹没了一半。这东西粘在身上竟然真的像胶水一样难以挣脱,严培绝望地苦笑:“妈的,还以为是逃生舱,谁知道是标本室……”
“结果反正都是一样的。”沈啸搂住他,“留两颗子弹给我们自己。”淹死的滋味并不好。
严培一手搂住他,疯狂地把嘴唇压到沈啸的唇上,一手从沈啸腰间摸出手枪,对准了自己的太阳xué。不过他到底并没有把扳机扣下去,因为一种突如其来的睡意突然席卷了他,手枪从指间滑落下来,两人拥抱着,眼帘先后垂下,被那种微粘的液体浸没。
整个球形舱都被这种液体注满,然后管道出口有阀门关闭,一阵低沉的轰鸣之后,球形舱像被弹弓打出去的弹子似的,疾she而出。球形舱里已经昏睡过去的两人被巨大的加速度猛地向后推去,又被舱内的液体柔和地托住。如果他们醒着,就会知道这些液体真的不是保存标本的福尔马林之类,而是一种减压液。
球形舱弹出的瞬间,白石平台在剧烈的震动和发she救生舱的压力同时作用之下,发出一声巨响,从根部断裂,坠落下去。整个空间都在收缩,还在天空中的幽灵空间和飞艇再也顾不上对方,纷纷调头外冲。落在最后的两个幽灵空间被qiáng大的吸引力拖住,滑入坍缩中心,最后在一声雷鸣般的爆炸声中,化为飞灰……
严培在剧烈的震动中醒来,睁开眼睛就发现球形舱正顺着一道斜坡磕磕绊绊地往下连滚带跳。球体内的粘液已经大半流光,但是剩下的一些还是把他和沈啸粘在球壁上,避免了他们被甩来甩去磕成脑震dàng。
球形舱终於在平地上停了下来,舱门喀地一声轻响弹开,新鲜的空气注入,那些粘液迅速变gān,失去了粘xing,直到变成一种微白的粉末。严培把头从舱门处伸出去,有些茫然:“这是哪里?”不像是地狱之门,不过估计仍旧是在昆仑山脉。
沈啸的眼睛仍旧睁不开来:“周围什么样子?”
严培从衣服里层撕下一块布条蒙住了沈啸的眼睛:“糙丛,树林,没有什么特点的样子……”
“看看地图——”沈啸按了按自己的眼睛,一清醒过来,眼睛又在火辣辣地疼,估计这次是真伤得重了。